高淑珍很快就生起火烧了一锅滚烫的热水,叫赵翔洗个脸。等滚烫的毛巾一贴到冷得发木的脸上,赵翔才意识到刚才的几个钟头是何等惊心动魄,才知道生与死有时仅仅相距咫尺。他一阵后怕。
不一会儿,高淑珍就把一大碗挂面端到他面前了,面里还有两个煎鸡蛋。
这么晚了还打扰别人,赵翔很过意不去。不过他确实饿坏了。
“赵老师,不要客气,要吃饱,还要走十来里山路,吃了就动身。”
婆婆也起来了,她一边还在穿衣服一边走进堂屋招呼赵翔。她耳朵不大好,但还是大体上听清了是怎么回事。她问到她的儿子:“光明有莫得啥子事?”
“莫得事。他要你放心。”
“年纪轻轻就学坏,这些人,以后咋个得了啊!”她叹息着。
“你回去睡,莫得啥子事。不要凉倒了。”高淑珍安慰她说。
“我晓得。”她仍然倚在门边上没回去睡觉,看着赵翔,嘴里咕噜着什么。
赵翔狼呑虎咽般把一大斗碗面吃了个光,一身上下立刻暖和了许多。他刚把碗一搁,高淑珍就叫牛牛带他上路。
婆婆对媳妇说:“你再给赵老师加件衣服,外头好冷。”
“我都没想到,还是老年人把细[11]。”
她又走进屋拿出一件唐光明的旧风衣给赵翔加上,还给牛牛加了衣服,嘱咐他说:“要看清楚路,不要踩滑了;你不忙回来,陪赵叔叔耍两天,赵叔叔不熟。”